”
原来下了衙后,朱仝骑了马,一路疾驰,出了郓城县,直奔宋家村。这宋家村原名梨树村,后来一户姓宋的人家发迹起来,明买暗兼的,把梨树村周围的土地尽数都变成了宋家的产业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梨树村就改名宋家村了。
马儿脚力甚健,不一时早到了宋家村宋太公庄上。
朱仝报了姓名,宋太公出来迎接,至草堂上坐定,朱仝便道:“请太公摒退左右,在下有要紧话说。”
听到朱仝说有要紧事,宋太公急忙打发庄客人等,都回避了,再转回身来时,已是满面陪笑:“都头请说!”
朱仝便开门见山道:“太公,此间已无六耳,那晚辈可就直说了——我那公明哥哥何在?”
官府捕捉宋江不到,梁山也没有宋江消息,朱仝猜测宋太公或许知晓。
宋太公须眉都不颤一下,款款坐下,徐徐言道:“都头在上,容老汉告禀:老汉世代务农,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活。谁知家门不幸,出了个逆子宋江,不好好耕作田园,偏偏要去做吏,鬼迷了心窍似的,用石舂捣都捣不醒他。”
“没奈何,老汉已在数年前,在本县知县相公那里告了他忤逆,出了他的户籍,跟老汉我再无关系。那畜生以后便是得了天大的富贵荣华,我老汉也不沾他那福气!”
说着,宋太公觑了眼朱仝,见他十成里倒有九成九不信,也不惊慌,起身道:“口说无凭,老汉从前官手里领了执凭文帖,在此存照。若朱都头有疑虑时,且待老汉取来,请都头细验。”
朱仝摆了摆手,笑道:“老太公且安坐,既有执凭文帖,何不便让四郎取来?”
宋太公摇头道:“唉!庄户人家,说不尽那耕田种地的苦。这些天家中添了佃户,种田的农器却不够了,本村偏生又没有铁匠铺子,只好打发小儿宋清,去邻村监制些种田的家伙什儿。临出门时,老汉却忘了问他一声,也不知他东南西北,跑到谁家村里去了。”说着,连连叹着气去了。
朱仝坐在草堂中,暗自苦笑:“这宋太公果然是姜桂之性,老而弥辣。不但把公明哥哥藏得滴水不漏,而且生怕连累到宋清,更把他远远地打发了出去!”
继而又想道:“是了!他口里说宋清去邻村打农具去了,其实那铁扇子宋清却是在郓城县衙门里花钱运动,只要把那唐牛儿煮成一腔烂熟的替罪羊!”
“便是有公人来挑理,太公他也可以说是去打农具的宋清因兄弟情深而自作主张,他在家里通不知道!这等老谋深算面面俱到的功夫,公明哥哥也得了真传。”
须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