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纹清秀而美,“瞧瞧,还是椿木呢。”
上古有大椿者,八千岁为椿,八千岁为秋。
大抵爱惜至极,想着这瓶儿能千里迢迢到这边来,也是几经飘零周转的,必是主人心爱之物,可怜瓶儿也可怜自己个,便拿着帕子把那一截儿腿伴着一片儿开片包起来走了。
谁知道谁拿走了呢,不过是乱世,兴许人下一波轰炸就没了,兴许这一小截儿木头早晚给战火烧没了,兴许这一片开片儿碎成了渣滓呢。
雨越下越大,亏了这场雨,浇灭了这山城吊楼的火。
倒是吊楼一直都在,白日里烧没了,夜里大家伙儿就继续建,您轰炸您的,我过我的日子,咱们谁也犯不着怄气不活了。
敌人是想着一口气给你烧秃了,给你撸平了,那谁成想这里的人倒像是扎了根,你伤的是我皮毛,我有手有脚,倒也不必太怕。
后有统计说明,山城给炸了五年又六个月,累计两百一十八次,光是投弹就有万枚以上。任你时光怎么流转,中间多少血泪,这江边矗立的,却还是那座恢弘的城,背后还是那群坚忍的国人。
那一截儿木头跟那一片儿开片,再也没有人见过。